江北、

一只不安分的老咸鱼

【诚台】回梦人间

#回梦人间#
#私设,如有bug请忽视#

昨夜梦见了明台,依旧是年少飞扬的模样,就这样轻狂的闯进了梦里。没有一丝防备的,如同当年横冲直撞进我的生命。

最近不知怎的,总能梦见明台,从孩童到少年,一幕幕的竟比自己的过往还清晰。白日里和一个邻居闲聊谈起,老爷子摇摇头有些惋惜
“旧人入梦,多半不是什么好兆头”
闻此,略微心惊。以前倘若有人这么说,我大抵是嗤之以鼻的,然而近年来许是见多了生离死别,也竟隐隐有些害怕,不是迷信,只是想求个心安罢了。

果不其然,不过两天,明台病逝的消息从北平传回了上海。
彼时我正在浇花,一株慧心兰长的亭亭玉立,颇有当年明台的风采。想来也是,这株兰花本就是明台从香港带回来的,张扬的少年一脸得意的看着我,指了指花盆
“喏阿诚哥,我的花,你可照顾好,别养坏了”
当时给了人一个白眼,几句话打发了去,最后还是每天抽点时间给花浇了水施了肥。

接过信时双手有些颤抖,私心盼着这又是明台开的一个玩笑,然而难随人愿。
信很短,字迹也潦草,不过幸而是明台的亲笔。其实他已经病了许久,字里行间已经渐渐失了当年的锋利,我曾回信恳求他去看医生,可是后来他便不再提起此事。

夜深忽梦少年事。
我一直记得最初见到明台的情形。他是比我先进的明家,或许是自小失了母亲的缘故,儿时的明台孤僻桀骜,所以当大哥领着我对明台说
“这是你阿诚哥,以后就是家人了,你不能欺负他知道吗”
我清楚的看见了尚小的明台的眼里是隐忍的愤怒,还有我能感觉到的不安和惶恐。而那不安来自自己。

我明白明台所想,同样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子,大姐大哥对于明台来说,就是天地,他在这一方天地中生活了多年,现在却又出现了一个人,明台怕失去属于他的爱。所以童年时代,我竭尽所能的照顾明台,他要的东西我买,他闯的祸我背,他所有的不快和痛苦我可以与他一起分担。因为我想成为他的家人,而不是单单一句阿诚哥。

最令人开心的,莫过于明台从心底叫的那声阿诚哥。当他从人群里冲出来,发了疯般推开围着我的那帮人,大喊着说阿诚哥,快跑的时候,我觉得自己挨的揍也值了。就算被打的鼻青脸肿,最初的目的达到了。更重要的是,从此以后,再没有人叫过明台是野孩子。

再后来,我们就长大了。
明台不再缠着我陪他去玩,不再赖在我的背上,不再在受了委屈后扑到我怀里痛哭。我一直以为他还是孩子,直到发现他进了军校成为和我和大哥一样的抗日者时,我才忽觉时光渐老,曾经轻狂的少年已经长大。

然而在我心中,他依旧是个孩子。
所以,我抱紧他,想把全身的力量传给他,想告诉他,他的阿诚哥一直都在。
所以,我在他耳边轻声说
站稳了,别晃。

其实自明台去到北平,我们之间就一直有书信的来往,一是组织的任务,二来无非就是满足自己的私心而已。不过因着身份的原因,每次交流都格外短暂,互相报过平安知道彼此还安全也就放心不少。

大哥故去的三周年,我和明台有一次极短的会面。多年不见,在看到彼此的第一眼时险些没认出来,明台抱着我拍了拍肩半开玩笑的说
“阿诚哥,多年不见,你有没有照顾好我的兰花?”
“都好生养着呢”
不只兰花,明公馆也在,所有的一切都如当年。不同的是,人少了。

明台离开上海的时候,我拄着拐杖去机场送他,那天风格外喧嚣,吹的大衣烈烈做响,我瞧着他还算年轻的身体,轻笑一声
“只怕你下次回来,只能看见一堆骨灰喽”
“那我还是不要回来了”
明台说完,自己先笑了起来,我回过神也轻扯嘴角,心里却难受的紧。

原以为满头白发的我会比明台先离开,结果他倒好,双手一摊,把所有的悲痛都留给了我。
“阿诚哥!快点来啊!”
回头望去,恍恍惚惚的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站在昔日的家门前,奋力的冲我挥手
阿诚哥……
阿诚哥……

垂死病中惊坐起 暗风吹雨入寒窗
忽觉双颊冰凉似有液体滑落,抬手抹去痕迹才后知后觉自己竟在梦中落泪。
窗外雨尤寒  难觅故人影
转头去看窗台上那株慧心兰终是隐忍的无声落泪。
故人去,兰自亡。
如今,竟是再没有可以睹物思人的信物。
世间,也再没有叫明台的弟弟。

梧桐树,三更雨,不道离情正苦。
一叶叶,一声声,空阶滴到明。
那声阿诚哥,只怕此生也不会再听见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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