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楼诚］长相思，到白头
#长相思，到白头#
#私设ooc#
新雪初至
明诚站在寒风呼啸的长白山上，被冻的瑟瑟发抖。远目望去，山口尖端覆盖着几点零星雪意，倒也生出几分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意味。
明诚未着棉衣，只一件单薄的西装，上身已经有些褪色，就连袖口也破开个口子。看得出是穿了许久的衣服，只是因为舍不得换或者扔掉，还依旧熨的板正，想来是极其在意身上的西装的。
只是这身衣裳，在长白山上并不能阻挡冷风的侵袭。他面颊略微发红，就连鼻尖也隐隐有些红意，发丝被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扰乱，有几缕垂在额前挡住了他远望的视线。
往事已成空，还如一梦中
时隔多年终于踏上长白这片土地，明诚显得有些激动，握着拐杖的手轻轻颤抖，嘴角眉梢皆是笑意，干裂的唇微张兀自吐出一句
“大哥……”
两字出口，再不见下文。
明诚年轻的时候，登过一次长白山。
彼时，山河安稳。他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年纪，跟着明楼一起来的长白山，当时恰逢大雪刚过，整座山连带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，银装素裹的煞是好看。明诚看的呆了，突然觉得自己在苍茫之间渺小的很，不由脱口赞叹
“真好看！……”
“好看？”
明诚抬头瞅了眼自家大哥点了点头，片刻后就看见明楼眼底含笑望向山口
“那以后再寻个机会来就是”
明诚一直记得这句话。
可是此后很多年，明诚也没能再登上长白山一步。从巴黎到上海，他跟着明楼一起伪装一起战斗，渐渐的便忘了这件事。
直到有次明诚无意间看到一句话，一句关于长白山的话。
“长白，长白，长相思，到白头”
长相思，到白头。真好。
明诚猛的就想起年少时的话，抬眉对明楼笑了笑
“大哥，有时间去长白山一趟吧”
“好啊，等战争胜利了，我们就去”
可是等到战争胜利，再没人能陪他一起来了。
明楼牺牲在1944年的冬天。
那时他们已经从地下转到了前线，抗战也已经进入尾声。他和明楼都以为胜利在望，可是在转移前一个晚上，日本人突袭了他们的总部，明楼带着弟兄拼死杀出一条血路。他其实是不想走的，只是明楼的语气和目光让他拒绝不得。
明楼告诉他，他身上背着八千多人生还的希望，只要明诚能赶在天亮前搬来救兵，他们就能活。
明诚还没到天亮就带回了援兵，可是明楼，还是没能等到明诚。包括他们团那八千人，全部死于炮火。
明诚恨极了自己，可是他却不能死。
他想啊，他是该活着的。
活着回忆曾经，活着回忆血流成河的战场，活着回忆明楼染血的军衣，和曾经说好一起去长白的誓言。
他活着，喝明楼喝过的酒，受明楼受过的伤。
他比死还难受。
“我要走了”
敛眉低首，望着香案上的黑白照片如是说
“去长白”
说好的。长相思，到白头。
砌下落梅如雪乱，拂了一身还满。
明诚依旧站在风口一动不动，天空渐渐飘雪，落在地上积聚一片真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。
几点雪花落在明诚的肩头和发上，青丝人一夜白发。
今昔一别，一别永年。
苍山负雪，浮生尽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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